本文是一篇留学生论文，本文通过对《三里湾》和《风云初记》的正反问句和选择问句进行分析，我们得出：《三里湾》中正反问句的数量要多于《风云初记》，且正反问都更加突出地表现在形式上而不是在意义上，《三里湾》的正反问结构形式“X 不 X”中“X”作判断动词、能愿动词和附加问时，比例远远高于《风云初记》，而《风云初记》“X”作一般动词和形容词时比例要高于《三里湾》。《风云初记》中选择问句的形式标记更加丰富，《三里湾》中选择问句的形式更加简短和紧凑。
第 1 章 特指问句
第 1 节 询问人：“谁”“NP 呢”“NP 哩”类疑问句
1.“谁”类疑问句
《三里湾》和《风云初记》中“谁”做疑问代词出现的频率比较高，《三里湾》中以“谁”为疑问标记的句子有 55 例，《风云初记》中以“谁”为疑问标记的句子有 73 例。根据“谁”类疑问句在《三里湾》《风云初记》实际应用中的不同作用，将其分为两大类，一类是真性问，真正心存疑惑并且进行询问，另一类是假性问，即形式上仍然使用疑问句却并不是真正表示询问，这是因为提问的人内心已经有了明确的答案，只是借助疑问句的形式显示某种特殊的感情色彩，抒发强烈语气，实现某种特定的语用价值。最有代表性的一种假性问疑问形式即为反问句。
1.1“谁”表示疑问
“谁”表示疑问，询问人，可以指一个人，也可以指不止一个人。
1.1.1 做主语
“谁”表示疑问时可以做主语，《三里湾》中“谁”做主语共有 16 例，占比29.1%，《风云初记》中“谁”做主语共有 19 例，占比 26.0%。例如：
（1）金生说：‚没有！谁写着什么‘公畜欠配合’？‛（《三里湾》）
（2）是谁在领导，是谁在宣传？（《风云初记》）
《三里湾》和《风云初记》中都有一定量的例句，一个述宾短语和一个主谓短语套叠在“谁”所在的句子里，我们通过层次分析法分析，认为“谁”做主谓短语中的主语，因此我们也将这些例子放在此类，如上述例（2）。
1.1.2 做宾语
《三里湾》中“谁”做宾语共 10 例，占比 18.2%，《风云初记》中“谁”做宾语共 17 例，占比 23.3%。例如：
（1）‚……他们还拿那老封建规矩去管制谁去？（《三里湾》）
（2）‚你找谁来了？‛（《风云初记》）
第 2 节 询问事物：“什么”“NP 呢”“NP 哩”“啥”类疑问句
《三里湾》和《风云初记》中询问事物的疑问标记主要有“什么”“NP 呢”“NP哩”“啥”4 种，其中“什么”是使用频率最高的疑问标记，“NP 呢”“NP 哩”“啥”出现的频率较低，使用并不广泛。下面我们就以 4 类疑问句出现的频率高低为纲来分析。
1.“什么”类疑问句
“什么”是《三里湾》和《风云初记》的疑问句中出现频率最高的标记。《三里湾》中以“什么”为疑问标记询问事物的特指问句有 85 例，《风云初记》中以“什么”为疑问标记询问事物的特指问句有 162 例。根据“什么”类疑问句在《三里湾》《风云初记》实际应用中的不同作用，将其分为两大类，一类是真性问，另一类是假性问。
1.1“什么”表示疑问，问事物。
1.1.1 做主语
“什么”做主语表示疑问时是代词，吕叔湘（1981）认为“什么”做主语限于“是”字句，《三里湾》中没有出现“什么”做主语的情况，《风云初记》中“什么”做主语的情况有 6 例，占比 3.7%，但是在实际应用中并没有限于“是”字句。例如：
（1）‚什么叫抗日战士呀？‛（《风云初记》）
（2）‚叫你说，什么才能上画儿？‛（《风云初记》）
例（1）中“什么”做主语，由“叫”作为系动词联系主语和宾语，与“是”字句的语法意义相同。例（2）中“什么”直接做主语，与谓语宾语相连。
1.1.2 做宾语
“什么”做宾语的情况在《三里湾》和《风云初记》“什么”类疑问句中占得比重较大，“什么”做宾语时为代词。《三里湾》中“什么”做宾语共有 22 例，占比 25.9%，《风云初记》中“什么”做宾语共有 41 例，占比 25.3%。例如：
（1）‚大清早，你们东家伙计吵什么？‛ （《三里湾》）
(2）‚两根筷子，夹着一根鱼刺儿，是什么？‛（《风云初记》）
第 2 章 是非问句
第 1 节 有特指疑问标记的是非问句
《三里湾》和《风云初记》中有这么一类现象：疑问句中有特指疑问标记，但是句子本身是是非问句。《三里湾》中只有“什么”类是非问句，共 7 例，《风云初记》中有“什么”类是非问句、“哪里”类是非问句和“怎样”类是非问句，共 10 例。需要说明的是，有些是非问句带有特指问疑问标记，我们没有放在此部分分析，是因为结合语境，我们发现这类句子属于回声问，我们将在后面分析。
1.“什么”类是非问句
“什么”本身是特指问句的疑问标记，询问事物，我们在前面已经做过分析。但是一些“什么”出现在疑问句中并不表示询问焦点，而是代替或指示一些不确定的事物。我们根据《三里湾》和《风云初记》中出现的“什么”类是非问句，下面将分类分析。
1.1“什么”指示不确定的事物或人
“什么”指示不确定的事物或人时做指别词，加在名词前，一般与疑问语气词“吗”连用，省去“什么”意思不变，但语气比较直率。《三里湾》中有 2 例，《风云初记》中有 4 例，例如：
（1）‚……有什么秘方儿吗？（《三里湾》）
（2）‚那也算什么稀罕事？（《三里湾》）
（3）‚发明什么机器吗？‛（《风云初记》）
《风云初记》中 4 例“什么”都与疑问语气词“吗”连用，《三里湾》中有 1例没有搭配“吗”，如例（2），语气比较强烈。
1.2“什么”代替不肯定的事物
“什么”代替不肯定的事物时，做代词表示疑问，一般只做宾语。《三里湾》和《风云初记》中各有 1 例，例如：
（1）‚思想上没有什么吧？‛（《三里湾》
（2）‚衙门口儿是她坐着，还不说个什么就是个什么？（《风云初记》）
第 2 节 由疑问语气词主导的是非问句
疑问语气词在是非问句中也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。是非问句的语气词可以用“吗”，也可以用“啊”，但不能用“呢”，我们结合《三里湾》和《风云初记》的语料，发现两部作品中的是非问句主要用到的疑问语气词有“吗”“吧”“呀”“哩”“哪”，我们这章节以疑问语气词分类，分为“吗”字是非问句、“吧”字是非问句、“呀”字是非问句、“哩”字是非问句以及“哪”字是非问句。
1.“吗”字是非问句
“吗”是一个典型的疑问语气词，一般用于是非问句，也可以用于附加问和回声问。“吗”在疑问句中的基本功用就是凸显疑问焦点，强化疑问语气。结合两部作品语料，回声问中没有用到疑问语气词“吗”，由于两部作品中附加问数量很少，我们将附加问中使用“吗”的例句归入“吗”字是非问句中讨论。因为“吗”本身就是是非问句的标记，出现在是非问句句末，没有在句内与其他疑问标记搭配的情况，但是有“吗”字是非问句为首句的组合问。《三里湾》中“吗”字是非问句共有 174 例，《风云初记》中共有 188 例。我们将按照吕叔湘（1981）《现代汉语八百词》中的分类讨论。
1.1 用在是非问句的末尾
1.1.1 用肯定的形式发问
《三里湾》中用肯定的形式发问的问句共有 47 例，占所有“吗”字疑问句的27.0%，《风云初记》中共有 117 例，占所有“吗”字疑问句的 62.2%。例如：
（1）‚又是还没有吃饭吗？‛（《三里湾》）
（2）‚是你踢伤了长工老温吗？‛（《风云初记》）
（3）‚可有咱这边的人吗？‛（《风云初记》）
《三里湾》和《风云初记》在这一部分的差别很大，《风云初记》中用肯定的形式发问的比例比《三里湾》高达 35.2%，足以见得《风云初记》中真性问比较多。《风云初记》中还有两种常用表达，即“是„吗？”“可是/有„吗？”如例（2）（3），这种表达比一般的问句更加强调疑问焦点，询问性更强。
第 3 章 正反问句 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 121
第 1 节 “X 不 X”类正反问句 ....................... 121
1.“X 不 X”作谓语 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 121
2.“X 不 X”作附加问 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 135
第 4 章 选择问句 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 14
第 1 节 “是 x（呀/啊）（，/？）还是 y（哩）？”类选择问句 ........ 141
1.“是 x（呀/啊）（，/？）还是 y（哩）？”表示疑问 ........... 142
2.“是 x（呀/啊）（，/？）还是 y（哩）？”类组合问 ........... 142
结语 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 149
第 4 章 选择问句
第 1 节 “是 x（呀/啊）（，/？）还是 y（哩）？”类选择问句
“是 x（呀/啊）（，/？）还是 y（哩）？”类选择问句是《三里湾》和《风云初记》中使用频率最高的一种问句类型，《三里湾》中共有 6 例，《风云初记》中共有 14 例。关联词“是„还是”是两部作品中相同的部分，但是《三里湾》和《风云初记》中这类型选择问句在实际应用中存在有无停顿、语气词和标点符号等不同。
1.“是 x（呀/啊）（，/？）还是 y（哩）？”表示疑问
《三里湾》中共有 6 例以“是 x（呀/啊）（，/？）还是 y（哩）？”为标记的选择问句，在具体应用中实际上可以分为三种，即有无停顿和有无语气词，具体表现为：“是 x 呀，还是 y？”“是 x 呀，还是 y 哩？”和“是 x 呀还是 y？”《风云初记》中共有 14 例，在实际应用中实际上可以分成四种，即标点符号的使用、语气词的使用以及有无停顿的不同。具体表现为：“是 x，还是 y？”“是 x 还是 y？”“是 x？还是 y？”“是 x（啊/呀），还是 y？”。例如：
（1）……是光崩着了这位老人家呀，还是也崩着别人了？（《三里湾》） （2）‚……这是你自己要分呀，还是我要把你分出去哩？‛（《三里湾》） （3）你究竟是个党员呀还是个不觉悟的群众？（《三里湾》） （4）‚是来闲赶集，还是有事？‛高庆山拉他坐下。（《风云初记》） （5）‚你看这回是红还是黑？‛他和老常打着哑谜。（《风云初记》） （6）你是为敌人加给你的屈辱激怒？ 还是被反抗的硝烟炮火所熏蒸？（《风云初记》）（7）‚……是我们出钱雇的你呀，还是你那上级雇的？（《风云初记》）
总之，在这一种类型的选择问句中，《三里湾》和《风云初记》两部作品的形式标志比较丰富，使用较为灵活。
结语
孙犁和赵树理是中国现当代文学史上杰出的作家，他们生活在同一个时代，有着大致相同的从文经历。20 世纪四五十年代，他们都坚持现实主义创作原则，以满腔热忱和质朴的表现方法，卓有成效地创作。《风云初记》是孙犁的代表作，《三里湾》是赵树理的代表作，两部作品以农村为“根据地”，以发生在农村的故事为题材，为我们展现了处于社会大变革时期农村生活的风貌。因此，二者具有一定的可比性。
以上我们以孙犁《风云初记》和赵树理《三里湾》中疑问句为研究对象，采用定量与定性相结合、描写与解释相结合以及比较分析法，对其进行了全面、系统的分析，并得出孙犁和赵树理不同的言语风格。
我们以《三里湾》中 828 例疑问句和《风云初记》中 1171 例疑问句为研究对象，采纳黄伯荣（1957）的观点，按照不同结构将其分为特指问句、是非问句、正反问句和选择问句进行分类描写。两部作品中疑问句的分布及比例见下图。
从疑问句的类型分布来看，两部作品差别不大，特指问句和是非问句比重较大，正反问句和选择问句比重较小。
通过对《三里湾》和《风云初记》的特指问句和是非问句进行分析，我们得出：两部作品的相似点是都有“多（么）”感叹类问句和体现地方方言特色的用语，例如《三里湾》在询问时间时有带有浓厚方言特色的疑问标记“几时”，《风云初记》中使用疑问语气词“哩”的比例要远远大于《三里湾》。但是两部作品在疑问标记的使用上各有侧重，我们得出结论：《三里湾》使用的疑问标记更加口语化、通俗化，而《风云初记》则带有书面色彩。例如在询问方式、性质、状况等时，除了“怎么”，《三里湾》更倾向于使用疑问标记“怎么样”，而《风云初记》中更侧重使用疑问标记“怎样”。除此之外，《三里湾》中的疑问句表示反问意义的比例比《风云初记》高至少 10%以上，例如疑问标记“哪里”和“哪”表示假性问的比例比《风云初记》中高达 35.8%和 17.9%，由此可以看出，《三里湾》的疑问句整体上反诘性更强，语气更加强烈。
参考文献（略）